似乎,我回来了。
解冻——冷冻——解冻之后的我没有想到需要这么长时间来找回自己的感觉。
自打从东北牌冰柜里出来,像蛾子一样扑进深圳牌烤箱,一曝十寒,好不容易,我回来了。
清明三天假,我有了时间,有了足够的香烟和酒,经过几次教导。我又是我了。为什么我会暗示自己改变?哪怕那种改变或许对我是好的?可是,变了之后的我连自己都不喜欢,我要反悔。不是我的我,我不要。
清明让我想起正月十五的晚上。家里的习俗是要给死去的亲人送灯。冬天黑的早,饭吃了一半,看天色暗了,就和爸一起去爷爷奶奶还有太爷爷的坟上送灯。因为要上山。
就是为了他们在这样的夜里有个亮吧!往年每每都是爸一个人去的。因为怕他摔跤,有个照应,我要求一起去。
准备几节蜡烛,几个瓶子,拿着手电,一起上山。
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远,从后门出去,爬个山坡,过条氺沟,就是所在的山了。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。
爸妈的第三个儿子——闹闹也兴高采烈的一路去了。好像路比我还熟悉。闹闹是一只狗,护家又懂事,让我这个家里的老大自愧不如。
他们在土包下安静。瓶子里放一层进土,蜡烛点燃,插进去,放在坟头。爸说:好久没有回来了,磕几个头吧,爷爷奶奶让你顺利点。我跪下,在每个坟头上磕了三个头。那时我想:原来,这里是我的根。
爸也磕了头。
上个周末吧,晚上十点多给家里打个电话。平时不会这么晚骚扰的。可是那晚还是打了。响了2声就接起了,原来第二天二大爷的骨灰回家。姑姑来了,他们在聊天,所以没有睡。
早就听说爸的二哥濒危。得到死讯的时候我也没有吃惊。听到骨灰回家安葬还是有些吃惊。那段时间总是想在电话里想跟爸说点什么,可是终究没有说。
我想说的是:人总会有这么一天,只是他早走了,你想开点,别太在意。可是那毕竟是他的亲哥哥呀,要是什么感触也没有,是不可能的。
印象最深的一次,妈不在家,我和弟弟还小,炕上三个人吃饭,爸在喝酒。不知道怎么提起伤心事,爸爸一边喝酒一边哭诉,我和弟弟在一边哭的眼泪和鼻涕都流到嘴里了。很想为二大爷的离去跟爸再来这么一次,那样他能好受点吧。
上个月弟弟在电话里说,咱哥俩这几年生分了,电话都没有几个。我听了慌张:一直认为弟弟就是另外一个自己。哪怕不用说话,光是想想,都会彼此明白的。这句话我当时还没有说出,不知道当时支吾了些什么。
哎,哥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。
哪怕一个人再准时,总有一天,都会在世上缺席的。无论谁走了,还是我走了,你们都要知道,我们并不远。
我只是一步一步/把自己的幸福丈量/